孩子在街上踢足球、遊客站在路中間拍照... 市中心無車！挪威奧斯陸如何實現行人「零死亡」願景？

（圖片來源：Andreas Haldorsen）

打造「人與人互動」的街道

「我們的主要目標是把街道還給市民。」奧斯陸負責城市發展的副市長 Hanna Marcussen 於 2019 年接受《BBC Future》採訪時，解釋了這座城市正在徹底改變當地街道。

Marcussen 表示，一直以來奧斯陸市民對城市街道的用途都沒有發言權，這正是需要改進的地方。街道應該「以人為本」，成為人與人聚會的場所、戶外用餐的地方、孩子們的遊樂場和展示藝術的地方。不過，Marcussen 清楚地明白，如果沒有達到「零死亡願景」，這一切都無法達到。

為了實現目標，奧斯陸開始禁止汽車進入市中心的某些街道，還拆除了市內幾乎所有的停車位，取而代之的是自行車道、長椅和小型公園。然而，這種對公共空間的徹底重新構想並不是一夜之間發生的。事實上，它始於幾十年前。

改造奧斯陸街道

故事開始於 1990 年，當時奧斯陸已經認知到汽車對城市造成的負面影響。雖然此時還沒有限制汽車的使用，但城市發展的優先事項發生了重大變化。奧斯陸的主要道路系統從地面移到了市中心下方的隧道中，這大大減少了奧斯陸道路上的汽車數量。

到 2014 年，丹麥建築師揚．蓋爾（Jan Gehl）對奧斯陸的公共生活進行了一項調查，並發現了幾個有待改進的地方： 下班後城市缺乏活力，幾乎沒有任何活動、交通繁忙、公共場所不是很好、缺乏公共長椅和飲水機等基礎設施，也缺乏綠色空間。

蓋爾的發現導致了兩個步驟，這對於奧斯陸實現零死亡願景和以人為本的城市的長期發展至關重要。一個步驟是透過解決在調查中發現的問題來提升城市生活品質。另一個是針對市中心街道和城市空間的具有法律約束力的分區計劃。

隔年（2015 年），一場關於這座城市未來的重要對話開始了。根據統計，到 2040 年奧斯陸的人口預計將增加近 30%，奧斯陸開始擔心增加碳足跡。2016 年，奧斯陸實施了一項氣候和能源戰略，目標是到 2022 年將奧斯陸的溫室氣體排放量減少 50%，到 2050 年達到零碳排。

到 2017 年，奧斯陸市對這些挑戰做出了回應，方法是減少奧斯陸的交通碳排放量，並為市中心提供更多的無車區和無車街道。「無車宜居」計劃設定了一個明確的目標，即讓奧斯陸市中心更環保，對每個人都更具包容性。

（圖片來源：Terje Elvsaas）

「零死亡願景」正是減少奧斯陸碳足跡和提升城市生活品質的共同解方。實現這些目標的唯一共同答案是讓市中心無車。雖然減少汽車交通的努力已經逐步實施，但奧斯陸還有更大膽的計劃：拆除 760 個路邊停車位、實施新的交通模式以防止交通壅堵、重新分配無車區以提升城市生活品質。

第一個行動始於 2017 年夏天的六個試點地區，拆除首批 350 個停車位。2018 年，進一步拆除更多停車位，並改變出入市中心的交通模式。

奧斯陸無車宜居計劃的目的是利用無車區作為工具，改善城市環境並市中心居民的生活品質。該市中心地區只有不到 1 千人居住，但每天有超過 10 萬人進出工作。

計畫啟動時，無車區的範圍比歐洲其他無車城市中心要大得多。不過，這些努力鼓舞了整個國家，在今天的挪威，國家、郡和市鎮（挪威政府將全國分為三級行政區）計劃都規定了交通量零成長或總交通量減少的目標。

從 2015 到 2019 年，在四年的時間裡，奧斯陸測試了一系列大大小小的、臨時的和永久的措施，以找尋適合當地街道的無車方案。

此外，奧斯陸開闢了多條新的步行街，並將一條街道升級為混合用途街道，其中三分之二的街道空間無車，專供人們步行和其他城市生活使用。該市在整個市中心建造了新的長椅和飲水機，並開放新的兒童遊樂場。

奧斯陸成功地顛覆了過去由私家車主導的城市生活，並優先考慮行人、自行車騎士和城市生活品質。

（圖片來源：Kevin Dahlman）

「零死亡願景」是可能的！

儘管保障行人安全並不是奧斯陸無車宜居計劃的主要目標，但奧斯陸在 2019 年達到了一個里程碑：市中心的行人和自行車騎士死亡人數為零，唯有 1 名男子死於汽車交通事故。

這並非一蹴而成，而是多年換來的成果。據挪威媒體《Aftenposten》報導，該市 1975 年有 41 人死於交通事故。在此之後，諸如降低限速等交通安全措施變得更加普遍。1985 年，交通事故死亡人數降至 27 人。僅僅五年後，即 1990 年，這一數字降至 18 人。

This makes me happy:

Road deaths in Oslo (pop. 673.000) in 2019:

Pedestrians: 0
Cyclists: 0
Children: 0

The graph shows the reduction of road deaths since 1975.

Article in Norwegian: https://t.co/9Dv2bLZlFT

#VisionZero pic.twitter.com/MCRFK1wPJ3

— Anders Hartmann (@andershartmann) January 1, 2020

從 1975 到 1990 年交通事故死亡人數逐步降低，這可以歸功於各種解決方案與改進，例如：增加自行車基礎設施、速限降低、道路上的汽車數量減少、住宅區的交通量減少、減速帶、汽車技術進步等。

但在過去的幾年裡，奧斯陸從 18 人死亡到 0 人的飛躍，可以歸功於奧斯陸一直提倡的無車區，並鼓勵人們改變交通習慣。2020 年 5 月，城市環境局公佈了在奧斯陸的最新交通統計數據：2016 年至 2019 年間，28% 的汽車從市中心消失。雖然無法量化汽車交通量減少的原因是任何一項衡量標準，不過無車宜居計劃極有可能做出了巨大貢獻。

現在，在奧斯陸開汽車進入城市變得越來越困難，尤其是將汽車停在城市中。不過，這不僅為市中心帶來了活力，還挽救了生命。

奧斯陸仍在研究如何進一步減少汽車交通，以打造一個越來越宜人、對人友好的城市中心。而奧斯陸的郊區 Tøyen 和 Gronland 也正在複製這個成功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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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授權自公民報橘，原文見此。